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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表演别人 -《我的兄弟姐妹》

  看《我的兄弟姐妹》,我是奔着崔健去的,他的演技在意料之中。父亲、丈夫、小学音乐教师的多重角色身份,体现在他身上就是貌离神合。事实上他基本不是在表演,就像他一贯的姿态,不管角色是什么,他都是在诠释他的沉重以及与社会格格不入的本色。这部被称为“催泪弹”的电影,因了崔健的出现,而有了厚度和深度,最重要的是有了一种坚韧的力量。

  他在最后的课堂上对小学生们说:“只要有音乐在,灵魂就不会寂寞。”谁都听得出,这是崔健自己的宣言。作为电影艺术中的人物,崔健所扮演的父亲并没丰满成有血有肉,或者像通常所说的没能树立起“典型形象”,我以为这不算什么问题,电影的类型本来就是千差万别,包括不少世界级别的大师也喜欢在银幕上玩弄理念和象征。崔健在银幕上出现,本来就该是一个象征、寓言和符号。我想导演也是想通过崔健完成自己的一个仪式,一个对精神之父的致敬与告别。尽管崔健与所扮演的人物有着不小的隔膜,但我仍很感动,甚至当他刚一露面,我的心就开始酸楚。他的脸上满是叛逆之后的苦痛与无奈,那疲惫的肌肉,闪烁的目光,让我们不忍正视,那的确是我们辛劳的、渺小而伟大的父亲的形象。
  差不多二十年了,崔健以自己的特立独行给我们平庸的生活创造了一个奇迹。他的伟大之处,是总能用一两句歌词概括出一个时代的精神现象。他的《一无所有》唱出的何止是一代人的心声,他尖锐地指出我们生活的病症,他说,我们的病症是没有感觉。他把麻木中的我们,传神地用一句问候语来解构“怎么样?”“咳,凑合!”他的尖锐与深刻、他的音乐和歌词带给人的心灵震撼,迄今华语歌坛无人匹敌,他音乐中所喷发的诗歌精神,让无数的所谓诗人汗颜。
  崔健是一个大时代的符号,他扮演的父亲是大时代的边缘人,这与他本人有着本质的联系。他也会忍耐,但不会屈服,他的反抗是另类的。没有仇恨、虚伪与冷漠,是我们社会里硕果仅存的音乐斗士。他从不向市场妥协,即使在困难的年月里,也没有退却。当满大街都弥漫着小男人小女人的造作情歌,满舞台充斥着矫揉造作的“假唱”时,他用他嘶哑的喉咙在歌唱,他的音乐激情如同火炬在燃烧,在从容的燃烧中升华自己的音乐理想。
  当这篇短文重新在我的这本书中出现时,我不能不再次插入两行文字,为崔健的新行为喝彩。他正在不遗余力地巡回在大江南北,提倡“真唱运动”,他的真诚尽管并不为所有的人理解,但那力量却如新楼地基的夯声,沉重、持久而坚实。作为“我们时代最伟大的行吟诗人”,他所有的声名已经足够,他无须表演,也不会表演,他要做的只是想让周围的空气减少一些污浊,为此他只能身体力行。
  有时,我听到有些年轻的娱乐记者一副百思不解又气不忿的神情:“为何要把崔健称为摇滚教父?”他们不知道崔健所达到的高度,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因为周围充斥着“篷间雀”,他们自然无法看清楚高飞的雄鹰。
  从《一无所有》到《无能的力量》到《解决》,崔健一直旁若无人地在进步,他在《无能的力量》中,似乎显示了“无能”,但那“无能”本身就是摧毁腐朽的“力量”,就像《我的兄弟姐妹》中的父亲,身份卑微却依然拥有“力量”,即使被现实的横祸夺去生命,他的激情与力量仍在延续。
  崔健无法表演别人,他与角色的貌离神合是必然的,他只能再现自身,他坚持只属于他自己,所以才属于我们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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