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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与不争 -《恋恋山城》《男人的野心》《玛侬的复仇》

  没有曾经的迎合以及对名与利的积极追逐,要抵达“复得返自然”的超脱境界几乎是不可能的。
  超脱是什么?就是“不争”,这看起来简单的两个字,却往往需要人的一生去历练。英国古代诗人兰德直到暮年才真正写出了洞悉人生的《生与死》,这首朴实无华的小诗,真是胜过千言万语的所谓“人生格言”,得到了无数大家的拜服。李霁野、绿原和杨绛先生都分别将其翻译成中文,开头第一句都是“我不与人争”的意思,三位先生的译文内容完全一致,句法各有其妙,我个人对杨绛先生的译文更偏爱一些。杨先生的译文如下:
  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爱大自然,/其次是艺术。/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
  我以为,这种朴素的文字正符合这首诗歌达观的超然的境界。我把《生与死》抄录在笔记本上,每当看到都会使自己心里多一分宁静。

  有一天,看法国电影《男人的野心》(JeandeFlorette),忽然就觉得这“男人的野心”几个字正好是《生与死》的“前现实”。据说,克洛德·贝里导演了这部影片才真正树立了他的新形象,在此之前,他虽然有很多作品问世,但因迎合时尚,商业气过重而为评论界所诟病。《男人的野心》使克洛德·贝里不想再与他人去争票房,争廉价的赞美。他找到了重回传统与残酷人生的路径,不再沉浸于媚俗和玩弄技巧,也就是说他开始从“与人斗,其乐无穷”转向了“不与人争”的境界,就像中国古代大诗人陶渊明,有了“复得返自然”的回归和超然。
  巧的是,《男人的野心》的主人公若望本身就有点陶渊明的理想主义,他是个“不与人争”的典型,但他的迂腐的理想主义却在冷酷的现实面前碰了壁。这个驼背的知识分子,有着诗人的善良天真和不切实际。他厌倦了城市里物欲横流的喧嚣和倾轧,携妻带女来到远离城镇的一个风景如画的偏僻山村,为的是过一种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式恬淡怡情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但他至死也没有想到,在物欲横流的世道,要寻求自己理想中的“伊甸园”是多么的天真,而他将为自己的天真付出生命的惨重代价。影片冷静地表现了卑鄙狡诈的邻居和自私狭隘的山民如何串通一气,逼迫害死了与世无争的若望。执著的若望在打井寻找水源的爆破中负伤身亡,直到临终他遗憾的只是自己的势单力薄,从不怀疑质朴憨厚的山民中一直有一个要把他至于死地的阴谋。
  古今中外,陶渊明式的知识分子总希冀寻找到自己的世外桃源,结果最终都归于幻灭,这是不切实际的理想与残酷现实冲突的必然结果。若望兴高采烈回到的山村远离现代城镇,有原始的美丽山川,崎岖嶙峋的山路、满山满谷的野草闲花、自由自在的走兽飞禽,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淳朴而充满古意。然而,自然的淳朴古意并不能代替人的性情,远离现代文明并不能改变人为了生存而弱肉强食的欺弱的本能。相反,文明的远离会使人原始而愚昧,而愚昧又使人更加自私和残忍。知识分子若望的家破人亡再次告诉我们世外桃源梦想的空幻,远离文明的结果是被非文明的力量所毁灭。
  最后,若望女儿玛侬在回城前无意中发现了卑鄙邻居阻塞泉水的阴谋。影片到此余音袅袅地结束了,为续集《玛侬的复仇》故事的展开留下了伏笔,也为探讨关于文明与愚昧的起承转合以及冤冤相报的永恒话题开了头。
  顺便说一下,片中的小玛侬有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如梦如幻,还透视着难以言说的高傲与敌视(酷似艾曼妞·贝阿)。好像是天意,克洛德·贝里用的这个小演员无意中给艾曼妞·贝阿提供了天赐良机。贝里在拍完《男人的野心》后不久就在一次聚会上偶然见到了艾曼妞·贝阿,她那小玛侬一样天使与野性混合的气质,令贝里喜不自禁,当即决定续集《玛侬的复仇》由她主演,艾曼妞·贝阿由此名扬国际。而《男人的野心》和《玛侬的复仇》也成为克洛德·贝里最有票房又最获好评的影片。
  还是说到“争”与“不争”,“和谁都不争”当然是一种人生的高境界,如果面对那些“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的“争”者,我们完全可以放弃,放弃不是退缩,放弃也可能是最好的得到,至少对我们的心灵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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